||假如帝后婚前宫外初遇
||私设较多,写的匆忙,凑合看看
||应该是糖……吧?
‖隐晦车
啰嗦几句无关紧要的屁话:
姐妹们坚持住!我们是官配!我们活得久!我们是真爱!我们坠吊!
每天默念亿遍,防止跑路!
奇奇怪怪想到的文案:“他曾爱上一匹野马,也甘愿种下一片草原,任由她,在那方已然装有家国社稷,纳有山川万民,因而算不上多么袤阔的心原上,纵意驰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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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的天,空气里总是渍着长枝石榴的些许甜味。
此间尚未及盛夏,那道旁的嫩叶却早已抽绿,着急忙慌地扎着堆儿,簇拥着生出花儿来。
挂枝垂露,赤金色的朵儿被风逗弄着,憨恬的打着转。
此情此景,或是立于朱檐黛楼之上,品二三好酒,借着醉意远远瞧去,那石榴缀成的如画街巷便是另一番不能言说的婀娜多姿。
又或是坐于马车之中,侧身探过帷帘,连同着街边沁人的蒸糕烙饼香,一同卷裹着入腹,勾起贪婪磨人的肚中馋虫。
曹丹姝现在就是这样,饿得很,馋得极。
早些时候,杜家小姐遣人来府传话,邀她一道出游探夏。
说是:正值此间天色好晴,莫要辜负好光景,误了天公老爷的一番美意。
索性,自那日从李家请了和离书来,整日里不是待在深闺发呆,就是扯着极不情愿的弟弟同上酒楼吃酒,平日也无甚大事。
曹丹姝也没多想,不及缳儿说完,便满心欢喜的应下了。
马车里,杜有蘅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来人。
曹丹姝自是不知的。
自上了马车,她便自在的坐在一侧,微眯着眼,轻嗅着车窗之外,夹道的花香。
看着心情大好的样子。
须臾间,神思恍惚,竟也有些昏昏欲睡之意。
杜有蘅不曾叫她,仍是直直的盯着,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。
甫一睁眼,对上好友那渗人的目光,恁是她先前怀着再怎么声势浩大的睡意,此时也被消灭个干净。
她简直浑身不自在。
“怎么?那苏子美还不够你看吗?竟这般,火辣辣,直勾勾的看着我作甚?”
“干苏子美什么事!”
蘅儿气极,脸色羞得通红,伸出手作势要来挠她:“你别拐着弯儿地提他,我……我对他,才没生出那样的心思呢!”
曹丹姝出身武将世家,也是自小跟着父兄,学了些像模像样的拳脚功夫,手上力气自然比旁的闺阁女儿大了几分。
她真真是被挠的心底发痒,本想着出手,好好还击一番,又怕自己一时疏忽,下手没个分寸,不仔细伤了对方。
于是乎,纵使有千般法子环回去,如此情境,却也只能是一边手脚并用的拆着招,一边招架不住的咯咯咯笑个不停。
到最后,等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去,哪还有旁的心思精力反击。
她只好软语做饶,乖乖认输:“好蘅儿,好蘅儿!快停下罢,别闹我了~是我错了……”
马车里好不容易又恢复了平静。
俩个姑娘家,平日里瞧着是怎样怎样的得体端庄。
没成想,四下无人打闹起来时,都是没个正形的。
先前一番动静下来,俩人倒像是谁也没讨到好一般,各自红着脸,喘着气。
一双清水出芙蓉的眸子也径直斜睨,散着幽幽怨气。
又过了许久,杜有蘅笑着凑过来,掇着好友的肩,小声开口。
“唉?明明说好的 今日同我正经的去城郊游玩一回,你这……怎又一身骑装出门?”
曹丹姝闻言,会心一笑:“好蘅儿,你仔细想想,咱俩已经有多久没摸着马了?你这心里,难道不挂念的紧吗?”
见她不言,复又开口:“前些日子,我听兄长说,城郊的放马洲,经官府修缮,这些年来做成骑场,供普通百姓玩乐解闷,也渐渐成了些样子。”
“今日又值风和日丽,天蓝如洗,我们何不去那儿走一遭,驰骋马上,好好快活一番?”
“我才不去!”
杜有蘅出声抗议,手里的帕子绞得愈发紧了。
“蘅儿呐我的好蘅儿~”
“从小到大,我哪回同你比试是赢过的?你仗着自己有功底在身,回回都不让我!真真无趣……”
“要去你去,反正我不去。”
“我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啊,你说是不是?”
“哎呀,去嘛去嘛~蘅儿最好了!”
“少来,撒娇在我这儿不管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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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虽如此说,可当马车缓缓驶至放马洲山口时,纵使有再多的不情不愿,二人却也是相互搀扶着下了车,往马厩的方向去了。
杜有蘅和曹丹姝一起长大,难免耳濡目染些,加之自身又是个禁不住劝诱的性子。
是以这马术,也曾随着曹丹姝学到过一点,虽算不上太好,也不至于说是太差。
不过,担心总是有的。
是以,曹丹姝特地挑了一匹看起来颇为温顺的马儿,又请了马厩的老道师傅,在一旁跟着照看。
“好啦好啦,别只顾我!”
杜有蘅捏着缰绳,不急不慢的骑在最前面,扭头冲着她笑,“我这边有师傅看着,没什么大事!我知道你心里馋得紧,要走便走,莫要辜负我一路颠簸,陪你来这儿打发时间……”
话一落音,只见杜有蘅身侧急速驰过一匹骏马。
那骏马上,驮着一个明眸善睐的小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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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西下,漫山遍野得透着红。
从天折过的点点碎影也透着林隙偷偷跑了出来,大朵大朵地晕染在目光所至的天地穹隆间。
墨绿交汇赤金,流雾品酌夕影。
每一寸韵味风情,每一笔勾勒流转,自在那触目所及的每一分山川草木间,一一展现。
如画绮丽,如梦虚幻。
握在手心,下一秒却是流于指隙,美好的让人不敢触碰。
有一个小姑娘,也藏在那美不胜收的画里,诠释着那份属于自己的美不胜收。
耳畔是迅急猛烈的风,张牙舞爪地凑到小姑娘身前,轻轻柔柔地说着那些,不为岁月所知的悄悄话。
影子越拉越长,日头渐落。
那山腹间,仍有一人一马,纵横自在天地间。
四周静悄悄的,先前聒噪的山风此刻也停止了喧嚣。
现下,她只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曹家丹姝而已。
有着最纯真,最简单的快乐和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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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已经看不大清了。
他有些恍惚,看着那身影渐行渐远,心中有些触而不得的焦躁。
握着马鞭的手不知何时早已停下,那颗炽热跳动的心也随即漏了半拍。
耳边只剩那同样一路远去的马蹄声,嘤鸣声,涧鸣声。
混着小姑娘清灵的笑声,缓缓揉碎了,任由飘摇升空。
他却又是瞧见了。
那马背之上,一身骑装的,本不是什么小姑娘。
那分明是这山泽哺育而生的精灵,是偷渡下凡尝得人间一梦的太虚仙子。
是明眸善睐,惹得红尘流转,至此经年的如画美人。
恣意明快,却也如花绚烂,如月皓皎。
她笑起来的时候,翠岱河川霎时也羞得黯然失色。
却不知俯仰之间,她又用她眼里那光,点缀了眼前山河,赠与他万般光霞。
亦是在不经意间,点缀了那看痴了的画外人,荒芜贫瘠的心墙。
“那马上……是谁家的姑娘?”
他笑着开口。
天已经大黑了。
身后镣子掌着的灯也快燃尽了。
可那眸子里的温柔,却是一刻也不舍得就此熄灭。
兜兜转转,至此经年,他总算是找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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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祐元年,咨有曹氏丹姝,懋及攸德,秉教名宗,是以,册为皇后,正为中宫。
是夜,坤宁殿。
红烛摇曳,影深影浅。
他屏退了下人,一步一步走至榻前。
抬手,亲自拂去了那把经她之手握了一日的团扇。
而后双手合十,捧在颊边,轻轻柔柔的呼着气。
“大婚之礼繁琐,规矩又多,累坏了你吧?”
她垂着眸,心窝早就在对上他眸子的那刻尽数乱了套。
就之如日,望之如云。
未曾想那日宫中匆匆一瞥,竟能兜兜转转着,叫她美梦成了真?
天下当真有这样的好事?
叫她曹丹姝捡了便宜去?
她依旧沉默着,尽力保持着初为皇后应有的端庄自持。
却不知那羞怯的脸红,早已将她的全部小心思出卖得一干二净。
又是一番灯芯哔剝。
许久,殿内灯火阑珊,红烛将尽。
那榻上之人,又捂着那纤纤玉手,从掌心,经前襟,小心翼翼的挪至心口。
他再一次对上那藏着可够点缀山河之光的眸子,轻轻开口。
眼底是早已抑制不住,泛滥成灾的温柔雀跃。
“那日,放马洲上,穹峦一体,天色是出奇的好。”
“朕出宫微服,返程回宫路过那地,远远的瞧见一个小姑娘,奔驰于天地之间。“
“正是黄昏时刻,她骑在马上,金色的夕阳从她面颊擦过,未施粉黛,却有一种别样风韵。”
“她的笑声,如稚鸟嘤啼,婉转吟亢,层层叠叠的回荡在苍穹间。”
“朕一时失神,听得心醉,回过神时,竟差点误了宫禁。”
他的声音愈发低沉了。
从头顶,从耳后,从脸侧,尽数倾泻而出。
炽热的情将她层层包裹,痴缠热烈得叫她快要透不过气来。
“那是朕活了二十四岁,生平第一次见识到的,绝美画卷。”
“托镣子打听她的事,不到隔日便有了回信。“
他怔了一怔,扶上她的眉角,记得初见时,那里藏着令他心驰神往的笑意。
“那是朕,第一次听说,你的名字。”
“是远早于之后朝议,群臣为国选后时,众口一词的曹丹姝三字。”
“我找到你了。”
良久沉默,他不再开口说话了。
只是又笑着收紧掌心,将手中的温热,愈发贴合在心口那滚烫的起伏之上。
扑闪明灭,欲说还休的神情,将千般万般的缱绻缓缓道来,分明是在向着她说。
“丹姝,你听明白我的心。”
“可我又害怕,天下之大,唯这朱檐黛瓦之下,不是你的归所。”
“这孤城之内,光芒万丈之上,却是无端的寂寞,所有平常儿女的随性自由,潇洒自得,于这里而言,都是不可妄想,无比奢靡的虚幻。”
“朕不知,你可愿意……”
睫毛微动,眸子里染了悲色,将那至纯的情愫,透的愈发明亮起来。
他试探着开口询问。
“始知锁向金笼听,不及林间自在啼。”
眼前之人,终是含笑抬眸,轻启朱唇。
“可丹姝的自在,从不在乎山川河泽,更不在乎九州大地。”
“丹姝在乎的是眼前人,亦是心上人。”
“纵使这孤城再深,金笼再坚,能陪官家走上一遭,丹姝却也甘之如饴。”
“暾将出兮东方,照吾槛兮扶桑。”
“为君妻,共白首,何其有幸,何有不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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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星落长夜之下,在高墙寂静之内,没有永生花,没有长生石。
他和她褪掉茧壳,诞生出美丽。
就在鸳鸯锦被,红团喜扇之上,羽化成仙。